睁开眼,紫色的天边挂着轮满月,只是太亮了,刺眼。仔细看,才知道是太阳。我忙推醒身边的子诚:“看,太阳怎么又升起来了?”
“因为是新的一天了。”子诚把表递到我眼前。
我不禁笑叹:“坐车的人睡着了还好说,怎么你开车的也睡着了?”
子诚没有接这个茬,只是郑重地:“希载,如果觉得累的话,咱们大可以不读这个研,本来也不是你的志向所在——相信我,你写得出来。”
我也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了:电影院的椅座上,游乐场的摩天轮里,KTV包厢里的点歌屏上,西餐厅的候餐室里,昨天大概是在姑父酒吧的吧台上;太多了,记得清才怪。往往说着说着吃着吃着看着看着就睡着了,唯一不敢睡觉的地方只有研究室的实验台,而这个唯一,不仅耗尽了我追寻梦想的精力,还荒废了我好好生活的本领。
“如果写不出——你让我好好想想吧。”或许潜意识里我早就倾向于这个提议,所以不能够故作轻松开玩笑地问他‘如果写不出来,你养我?’。结了婚,他当然会养我,可是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,最终的结果不该还是让人养被人养。乔安说得对,我是个四平八稳的人,因为太缺少安全感。
子诚锁了车,送我上楼。虽然知道他早上有课,我也没有反对,想来他是怕我睡在电梯里。
“希载,希——”
这是子诚第三次想提希元的事了,我看着他,这次让他说下去。
‘叮——’,电梯门开了。
我眨眨眼:“进去再说吧。”拉着子诚的手,转头发现家门口坐着个陌生人,也许是宿醉找错了门,手里提着个空酒瓶。
“先生!先生?”子诚弯下腰把他叫醒,忽然问了句,“是希晟磬吧?”
等他的脸抬起来——是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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