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自己一室一厅的小公寓，绛淳不顾已经在厨房里忙活开的琳琅，南腔北调地唱渔歌：“出去吃嘿出去吃！”，陆笃楼下的喇叭声也串通好了前仆后继地赶来支援。
琳琅受不住这顿聒噪，骂谁都听不到，只好去换衣服。在这个当口，绛淳在门口看信箱，满满的都是广告和账单，忽然一张明信片掉在地上，她弯下身去捡，看见倒着的没有神情的佛像——云冈石窟，绛淳心里有数。翻过来，背面赫然是这座小公寓的地址。
绛淳深吸一口气，虚腾腾的心还是漂浮在半空。
——没什么能够使它充盈，没什么能够使它有分量。
琳琅穿戴好走出来，一边下楼一边问：“谁啊？”
绛淳把明信片在她眼前挥一挥，还是那句老话：“这个人就是牛逼啊。”
琳琅站住了，扯过来一看，上面没有一句“非礼勿视”的话。事实上，除了地址之外上面没有一个多余的字，然而她还是说：“真是有情调，同城快递啊——从山西邮过来的？他跑那么远干嘛？就为邮张明信片？——”说到这，兀地反应过来，“他主动联系你？”
绛淳也靠墙站住，笑着：“哪里，我这属于骗邮，我先要邮给他的。”
“你们的关系后继有料啊。”琳琅也知道召文不是随随便便顺水推舟就礼尚往来的人。
绛淳摇头：“千百分之一而已，也许他恰巧心情好，或者精神不正常——自从我可以承认他是怎样一个人之后，反而比较容易原谅他——对他像老姐姐老奶奶，担心他这个性子，等走到最后身边什么都没有了，又该怎么办。”
琳琅：“干什么？你担心他干嘛？你不是说‘召文如果不是作为一个爱情的存在，就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”？何况你现在——”
绛淳知道琳琅又要说卢志伦：“是，我不会再想我和他某天能重逢，没人比我更清楚我们不适合，我们价值观里几乎就没有相同的东西。但是时间太久了，他几乎成为我的一部分，我当他是离家出走的流浪儿一样。”
琳琅：“你原来总是说‘至少要找个自己崇拜的人’，现在你连欣赏都不欣赏，就差烦他了——”
绛淳：“我不是想他属于我，也不是想他感谢我——根本人对他好他也从来不知道领情——我只是看不得他不好、我只是看不得他给别人说他不好的机会。”
陆笃在车里等的时间久了，就上楼来找，在差一层楼的地方看见她们俩，就停住了。
琳琅呆立着，完全不知道陆笃站在身后：“——笃子，笃子和我认识你都二十几年了，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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